敦煌今昔 孫若涵

 敦煌今昔 孫若涵

蔚玲打算到敦煌一遊，於是在攝影群組上呼籲同伴，3 天內有7 人回

應，3 男4 女剛好。

10 月黃金周後，她們乘飛機到敦煌。接機的是導遊小李。乘坐的是九

座位的中型車。

晚飯時，小李推薦道地特色菜：驢肉黃麵、羊肉粉湯、沙蔥牛肉餅、

火燒驢肉夾饃、驢肉火鍋和涼拌苜蓿。當地人嗜辣，小李叮囑廚子去

辣。出乎意料之外，驢肉並沒有腥羶味，而且肉質鬆軟，加上微甜的

杏皮水，她們吃得痛快。

飯後逛夜市，眾人買了不少工藝品如彩陶塑像、飛仙布染、夜光杯及

明信片、畫冊等手信。

翌日清晨，小李帶他們參觀雅丹地質公園。抵達後，他們轉乘公園的

觀光車。車上有講解員，表示此處的沉積岩經過長年的強風、侵融和

水流等外力作用，形成狀似柱、塔及動物等獨特的地理景觀。比方說

，前面就是金獅迎賓，沿途有13 個景點可以下車拍照。不多久看見一

座金字塔，遠比埃及的袖珍。講解員所講的景色，要不是有豐富的想

像力，誰也猜不出來。

這時，大雄突然大叫：「這一字排開的陣勢就好比航行中的一艘艘軍

艦。」原來它就是「西海艦隊」足足有5平方公里闊。女生這時起哄，

正前方的就是一隻昂首的孔雀雅丹。

接著他們去鳴沙山。小李問，誰要騎駱蛇或者越野車遊沙漠？她們只

想徒步。小李建議她們買鞋套，它足有小腿長，套在腳上避免幼沙走

進鞋子內，方便行走。女生見它有紅、藍、綠等多種顏色選擇，搭配

牛仔褲也好看，於是每人一雙鞋套。小李又說，可以排隊上木梯到山

頂，但男生堅持踏足在沙地上，結果走了幾步，雙腳便陷進沙中，抬

起腿來走不了兩步，沙子便滑進鞋內，如是者，走走停停，脫掉鞋子

，把沙倒走。

儀琳掏一把沙，任由細沙在指間溜走。她對蔚玲說：「原來沙粒並不

是單色，而是混雜了紅黃黑白。！ 怪不得它的色調如此多變化。

這時，有人向她們兜售冰條。只見那人肩上交叉背著兩個冷凍袋。她

們買了橙汁冰條，剛把它放進口中，它便融化了，只好匆忙地把它「

吞」掉。

一行人上到山頂，太陽剛好準備下山。漫天的彩霞，暈得化不開，人

的影子拉得像竹竿般長。在夕陽餘暉下，看見那一片綠洲，真的是生

命之源。月牙泉發出清冷的銀光，明亮得有如一把白玉梳子，既溫柔

又嫵媚，把仕女的頭髮細緻地梳理。這時，月牙泉四周突然亮起燈來

，雖然好看，但燈飾有點煞風景，有損它的靜謐和美態。

下山了，一行人坐在沙坡向下滑行，如雷貫耳。不一會，便到底部。

怪不得小李說那是沙粒之間磨擦，在空氣中流動時產生的共鳴。小李

提過，夏季時，此處有萬人音樂會。蔚玲想，人的噪音豈非破壞大自

然的天籟！

翌日小李帶她們去陽關，先參觀博物館。那是仿漢代城樓建築。陽關

是西漢武帝時絲绸之旅西行的重要關隘。遠處山峰上有一座土墩，塌

了一半，也就是烽火臺，荒涼至極。

回到車上，小李問：「你們聽過詩人王維的渭城曲嗎？」大夥兒起哄

，你唱來聽聽！小李飽含感情地唱：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

新，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古人；小李唱來沉痛悱惻，大家都

說好聽。大雄推推婉君說：「你也唱一曲！」大夥兒鼓掌歡迎。婉君

清脆的唱出王瀚的涼州詞：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

沙陽君莫笑，古人征戰幾人回！ 婉君的女中音餘音嫋嫋，在車內廻盪

，大家都拍掌讚好。

跟著是此行的重點莫高窟也就是千佛洞。先到莫高窟數字中心去了解

大概，再看石窟，内部不准拍照。那是歷經千年鑿成的壁畫、塑像和

收藏的文物。每個洞都有獨特的雕塑、佛陀和佛教故事，巧妙地把建

築、塑像和壁畫三者結合，只可惜破損嚴重，不是無頭就是斷臂，經

文大多殘缺不全，雖然經過修復，但完整的少之又少。

小李解釋，當年那個王圓箓道士無知，被所謂的歐美考古家以賤價「

掠奪」中國的瑰寶，帶不走的就把塑像砍頭或者取其頭像，這些形同

盜賊者把中國的國寶賣給收藏家或博物館。今日的大英博物館、羅浮

宮展出的中國文物多不勝數，引以為榮。其他各國的一等博物館都不

乏中國展品。外國的博物館自詡那些展品有過千年的歷史，是人類文

明的智慧丶價值連城。但若非早年購入或情商借出，而是透過不合法

的手段又或者美其名「收藏家」捐贈的話，博物館以佔為己有的姿態

來展出別國的國寶又是否光彩呢？國寶就應該在自己的國家展出，讓

各國的人前來景仰嘛！這時大雄反問小李：「文化大革命，紅衛兵有

沒有破壞石窟的塑像呢？」小李答：「怕是難逃刦數！」唉！ 真的是

多災多難。我們有點意興闌珊。

第三天我們參觀玉門關，那是絲路北塞要隘。有一巨石刻上：小方盤

城遺址。王之渙涼州詞：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禿笛何

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正是眼前景貌。當年和田美玉於此輸入

中原，故稱玉門關。千百年前的光輝不復再現。下午游覽敦煌古城，

愛看大陸古裝劇的小敏如數家珍，這佈景、那景點都經常出現在這套

電影和那套電視劇中。

第四天在大劇院看《觀敦煌》有三個大銀幕作背景，還原莫高窟壁畫

的精美及詳盡解說；台前有演員載歌載舞。下午看《敦煌盛典》，借

鳴沙山的大漠黃沙、重塑敦煌山莊的漢唐建榮，把古代絲路、敦煌的

歷史人文風貌合而為一。舞台打造得美侖美奐，激光、三維影視配合

得天衣無逢，但卻過於世俗化，失去純樸天然了。

之後兩天又再看舞台劇《絲路花雨》有點似曾相識，沒有特色；白馬

塔也乏善足陳。最終七人帶著一大袋手信踏上歸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