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0月5日 星期五
亞利桑那州之旅/黃啟樟
在「北大人」駕到之前我們便盤算着今年到底選哪兒避寒好呢?我們去過佛羅里達州,因為它距離多倫多較近。我們也到過洛杉磯幾次,可順道探望二姐和四姐,一石二鳥。聽聞亞利桑那州自然風景美麗,冬天不冷,不妨一試。
決定了便整理行裝,在二月十三日出發。兒子答應開車送我們出機場,但由於風雪阻塞交通,幾乎誤了事。機場加強了保安措施,因美國方面發出了恐襲的警告,加上一觸即發的伊拉克戰事。我們的行李經過重複三次X光測試才放行,我還要接受「脫衣」的檢查才通過。以後搭乘飛機都必須忍受這些帶有「侮辱性」的程序,真討厭!
起飛後一切正常,但在快到終點時航機受到強烈的氣流干擾,引起機身猛力震蕩。機長打算改變航線,避免在鳳凰城下降,但由於燃油儲量所限,必須按照原定航線完成任務。飛機着陸時,正大雨傾盆,水花四濺。我們到汽車出租處領取了預訂的汽車,不過寸步難移,因為道路都積水成淵,猶如陸上行舟。時近黃昏,我們必須於入夜前到達旅館,否則恐怕會迷失方向。
鳳凰城位於沙漠地帶,氣候乾燥,怎會下雨下得這麼厲害呢?不過,這裡的空氣仍是比較乾爽的,下雨天也沒有潮濕的感覺,氣温亦很宜人。我們連忙將禦寒的衣服除下,享受煥然一新的環境。舟車勞頓的感覺,很快遠我而去!
一覺醒來,雨過天青。我們開車往聖多那小鎮(Sedona)去,這是印地安人的家園,被認為最具靈氣的地方,由無數紅色的岩石山(Red Rock Country)包圍住。我們取道I-17高速公路向北走,很快便抵達Black Canyon City,在那裡停下吃早餐。一路來都是滿山滿谷的仙人掌,有不同的品種,長得高過人頭,又肥又壯。鳳凰城便位於這個大峽谷的中間,得天獨厚,受到天然屏障保護。我們從海拔二千英尺的高地起步,汽車一直往上爬行,Montezuma紀念遺址的標誌不期然出現在眼前。清晨的空氣特別清新,尤其經過連夜大雨,整個環境都被洗滌得一塵不染,在這裡停下,猶如進入了人間仙境。大概在二千年前,印第安人(Hohokam 及 Sinnagua)的祖先便曾經在這個山明水秀的地方生活過,眼前所見都是他們生活的遺址及一些複製品,以供後人憑弔。
離開印第安人遺址之後,我們沿着通往Sedona的179號公路走,中午前便抵達橡樹溪小鎮(Village of Oak Creek),決定在此過一夜。著名的大鐘岩(Bell Rock)便出現在視線之內,周圍的環境都似曾相識,原來以前看過的美國西部「拓荒」電影很多都是在附近取景拍攝的,但從未想過自己會有一天親臨其境,感受美國西部的原野氣色。
午飯後,我們漫無目的地在小鎮的街頭踱步,走走停停,輕輕鬆鬆度過一個懶洋洋的下午。返回酒店時經過一家義大利餐廳,看見櫥窗內有廣告提示這天是情人節。我想能夠和老伴在這裡慶祝情人節也算不錯呀,於是就決定這樣做。
在紅色的岩石間左穿右插,觀賞天然美景,是件賞心悅事。除此之外,登山、騎馬、騎單車、露營、高爾夫球及網球的場地都不缺。將來舊地重遊時,一定會逗留得更長和準備得更好。
由於天氣變得愈來愈好,我們決定再往大峽谷(the Grand Canyon)走一次。以前雖然跟隨巴士團來過,但只不過是走馬觀花,意猶未盡。聖多那和大峽谷的距離只有二個半小時的車程。我們沿著89A公路走,穿過橡樹溪大峽谷(The Oak Creek Canyon),在抵達弗拉格斯塔夫(Flagstaff)之前,汽車必須從海拔4,500英尺之一點蜿蜒往上爬行,險象環生,但不足半小時便可到達海拔7,500英尺的高峰。在聖多那我們必須從低向高處仰望,才可欣賞到紅岩的千姿百態;在這裡我們必須從高向低處俯瞰,才可看穿密不透風原始森林的輪廓和那些奇形怪狀的巨石。這段路雖然不好走,但收獲有這麼多,千萬不要錯過。
離開弗拉格斯塔夫之後,我們改用I-40高速路走,連接64公路再往北行。與多姿多采及趣味無窮的89A公路比較,這段路會令人昏昏欲睡。幸好,很快便走完,大峽谷國家公園便出現在眼前。我們在入口處附近一家酒店吃午餐,由於是旅遊季節已過,餐廳內只有我們兩人,顯得冷清清。
進入公園的汽車寥寥可數,很快便輪到我們。當天雲淡風輕,地上樹上和石縫間仍有積雪的痕跡,但一點也不覺冷。雖然是旅遊淡季,但兩家著名的酒店(the El Tovar Hotel及Bright Angel Lodge)仍然客滿。不過園內的另一家酒店(Yavapai Lodge)仍有空房,我們二話不說便租了其中一間。入夜之後,萬籟俱寂,只聞輕微的風聲和我們之腳步聲。明月透過濃密的樹林照亮了周圍的羊腸小徑,我們放膽四處走,尋幽探勝。夜涼如水,天空没有一片雲,只有月兒和群星爭妍鬥艷。
經過一夜的安睡,精力回復如初。天仍未全白,我們就離開酒店,沿著各個景點走一遍,注足欣賞四時變化不同的景色。我拿著攝影機獵取鏡頭,老伴卻聚精會神研究石頭的形狀,和記憶比較,怎知每次的感覺都不同,大自然的奥妙便在這裡。我們還打算驅車到峽谷的對岸去,殊不知兩岸相隔只不過十英里,但需五個小時的車程才可到達,而且北岸在冬季是不會開放的,因此作罷。
二月十七日我們離開大峽谷,沿著64E號公路走,穿過沙漠地帶,再連接89公路往南行,重返弗拉格斯塔夫。這段路給我們全新的感覺,看到荒蕪的沙漠及貧瘠的山群,猶如月球的表面。交通很暢順,我們很快便抵達目的地,一個幾乎被人遺忘的拓荒重鎮,也是火車的會合點。我們入住的酒店叫Hotel Monte Vista,曾名震一時,但如今老態龍鍾,不堪回首。客房没有編號,都以西部「牛仔」電影的大明星來區分。我們那個房間便叫做「李馬榮」(Lee Marvin),引發思古的情懷。
在弗拉格斯塔夫停留一天後我們又重新上路,往西南的方向走,可直達克拉克代爾市(Clarkdale)。途中看見另一個印第安人的遺址(Tuzigoot),由於好奇心的驅使,想走進去憑弔一下。殊不知設備簡陋,不值一顧。那天時間尚早,決定再走多一程,以傑羅姆(Jerome)為終點。這個已經歷超過一個世紀的金礦小鎮,建立在海拔5,400英尺的山腰上,可以俯瞰山下的礦場。當發現銅礦時,看到小鎮吸引了大量由各地前來的冒險家,盛極一時。銅礦業盛極而衰,小鎮便變得了無生氣。不過峰迴路轉,小鎮附近又發現了金礦,引發淘金熱,淘金者不遠千里而來,重振小鎮的繁榮。如今銅和金都被淘盡,小鎮對冒險家失去了吸引力,代之而至的是一群藝術家,在此從事創作,過着與世無爭的生活。
暢遊亞利桑那州的名勝古蹟之後,我們返回鳳凰城。這座城市可謂乏善可陳,市中心區大部分被棄置,成為露宿者的避難所。美國的貧富懸殊現象在大城市特別顯著,有錢人似乎都喜歡移居到郊野去,過起神仙一般的生活。印第安人雖擁有亞利桑那州三分之一的土地,但無助於改善他們的生活。墨西哥裔社群的影響力也很明顯,西班牙語到處都有人說,墨西哥餐飲也非常普遍。
「九一一」事件發生後,美國各地都加強了保安措施,令很多外國遊客裹足不前。出現在旅遊景點的遊客看來只有美國人,對旅遊業打擊很大,而且短期內都不會有過大的改變。
2018/10/4 黃啟樟 (根據2003/4/18筆記重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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