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4月27日 星期五

名存實亡的婚姻關係 黃啟樟


        

    
朋友到青藏高原旅行。我問他好玩嗎?他說好!將來還會舊地重遊嗎?他說不會了。這表示青藏高原雖然好玩,但不值得再去一次。其實須要考慮的因素有很多:路途遙遠,設備落後,旅費昂貴,高原效應不易適應等等,況且還有很多其他選擇,所以一次經驗便足够了。我没有再追問下去,只隨便推想一下而已。

    
其實旅遊經驗和婚姻關係有點相似。很多地方去了一次便足夠,不如意的婚姻也難以延續。舊地重遊表示你一定很喜歡那個地方,百看不厭;今生和來世都願意與她或他走在一起,肯定你很愛這個人。

    
我們不時聽到:「我永遠愛你,直至海枯石爛。」這已是難能可貴的承諾,但非含金量最高的愛情。你千萬不要追問:「你來世還會選擇她或他做你的終身伴侶嗎?」這樣會使人感到尷尬,因為不便啟齒直說的。

    
維繫婚姻關係,愛情固然重要。愛情褪色了,並不表示婚姻關係會立即中止。離婚帶來的經濟負擔,子女撫養問題和法律責任等等,都是考慮之因素。在衡量利弊輕重之後,婚姻關係縱使差強人意,也會勉強維持下去。箇中滋味,只有當事人才知。美滿的婚姻十分難求,自由戀愛的結合更容易產生當局者迷的弊端。

    
有個男孩子雖然曾經立志長大後做神父,但當他邂逅一個如花似玉的少女後,便忘記初衷,猛力追求,最後獲得芳心暗許,結成夫婦。他們都來自富裕的家庭,可謂門當戶對。時移勢易,男的家道中落,妻子娘家卻穩如泰山。這只是矛盾的導火線,而最難避免的是:男的是個專業人材,學貫中西,交遊廣闊,通情達理;女的不學無術,原地踏步,坐井觀天;兩者的認知差距愈來愈大,而處世態度亦各走極端。他們為了防止關係惡化,掙扎了很多年,直至男的患上癌病去世為止。

    
一對男女都是中學時期籃球隊的健將。由於志趣相投,成為愛侶,最後有情人終成眷屬。男的除了籃球之外,沉迷於畫畫,不懂謀生之道,但甘於平淡的生活;女的比較積極進取,但限於主觀條件及客觀形勢的不利,没有達到預期的目的。貧賤夫妻百事哀,尤其生活在香港,屈居斗室,猶如困獸鬥,永無休止。

    
一個小女孩從小寄人籬下,幹粗活,没有機會入學校;一個小男孩的是個電工學徒,自力更生;他們生活在同一社區內,機緣巧合,成為親密的小情人,而且同病相憐。他們最終走在一起,過起夫妻的生活。由青梅竹馬產生的愛情應該是最穩固的,但仍保證不了婚姻的幸福。男的由於生活平淡乏味,開始吸煙飲酒來麻醉自己,也學會賭錢,還拈花惹草;女的埋頭幹活,維持一家數口的生計,捉襟見肘,艱難度日。她對丈夫的所作所為,初則忍氣吞聲,繼而怒不可遏,最後各走極端,家不成家。

    
這都是活生生的例子,不勝枚舉。人會隨著環境而變:有些人抱著遠大的目標,自強不息,結果出人頭地;有些人缺乏人生方向,得過且過,甚至自甘墮落。夫妻若缺乏共同目標,各走各的,很快便會成為陌路人。當年兩情相悅之時,又怎會預想到有這樣的變化呢?

    
社會變得愈來愈複雜,會影響人們的思維,政治立場,宗教信仰,生活習慣及處世態度。當夫妻對這些價值觀有所分歧時,除非能夠諒解,尊重及包容,很快便會滋生矛盾,同床異夢,甚至形成對立。除此之外,第三者的介入也會嚴重破壞夫妻的關係,造成貌合神離,互不信任。這樣的婚姻將會面對重重困難,難以化解。

    
婚姻不同旅遊。目的地選錯了,只損失時間及金錢,不足介懷。選錯伴侶,終生遺憾,不可不慎。

    2018/4/26
黃啟樟



2018年4月25日 星期三

戊戌《穀雨》—【多城劫數縱橫談】之『鬧市怨曲』 陳大晚




天蒼蒼 雨茫茫 兇徒一何太瘋狂 鬧市馱市虎亂闖  血染多城惹徬徨 途人心慌慌
理智失控儼隱藏 上十英靈無辜命喪         淚盈眶 淚汪汪 陷悵惘 咸悵惘 生離死別心激蕩
全球宜居英名一朝喪 痛定思痛求妙方 惠國邦
烏托邦 俱已往 戾氣橫生怎抵擋 嗟穹蒼兮 嘆穹蒼

二○一八年四月二十五日          陳大晚

何處是樂土? 黃啟樟


           

     昨天下午在多倫多最著名的央街(Yonge Street)發生了一宗驚人的兇襲事件。在光天化日之下,一個狂徒駕着一輛出租貨車,由芬奇地鐵站(Yonge & Finch)附近開始,以接近九十公里的時速向南疾駛,衝上行人路,將途人撞個片甲不留,血肉橫飛。直到目前為止,已有十人死亡,十人受傷,其中數人性命垂危。

     兇案發生後,不少市民都被嚇破了膽。他們對多倫多的「安全感」終於被打破了,猶如美夢初醒。原來世界没有一個地方是絕對安全的,飛來橫禍是誰也估計不到,也避免不了的。

     昨天是入春以來最温暖的一天,陽光普照。雖然是上班日,在午餐時刻央街仍舊是人來人往,非常熱鬧的。這個喪盡天良的狂徒,選了這一天行兇,是有預謀的。動機為何?警方仍在調查中。

     四月二十三日這一天將多倫多完全改變了,粉碎了它本是一片「樂土」的神話。事發後,群情激憤,團結一致,誓言要保護這個城市的安全。政府機關下半旗以哀悼死者之逝去,慰問傷者之不幸,安撫家屬之悲痛。北約克市賴士文廣場(Lastman Square)前堆滿鮮花及悼念的橫額,以表達對死難者之懷念。最令人難過的是:那些突然失去子女的父母,失去丈夫的妻子,失去妻子的丈夫∙∙∙∙∙∙

     自從「911」空襲事件之後,汽車成為恐怖組織或個別狂徒普遍使用的襲擊武器,衝向人群,造成嚴重傷亡。這類兇案在歐洲大陸及英國已發生多宗,想不到這麼快便傳到加拿大去。25歲的行兇者(Alek Minassian)被活擒,正接受盤問。

     翻查歷史,其實加拿大也發生過很多宗驚人的血案:1999年四月四日,一個BC省男人(Mark Chalal)殺死妻子及她八個親人,之後自殺。這個屬於家庭悲劇,是有跡可循的;1992年九月十八日,在黃刀(Yellownife)的礦工參加罷工,引起爭執。一名罷工者(Roger Warren)引爆炸彈殺人,造成九個反對者死亡。如果處理恰當,這件事或可避免發生的;1989年十二月二十三日,一個在渥太華的分租旅館(Rupert Hotel)被人縱火,十個住客被燒死,兇手(Gordon Freeman)被捕及被判坐牢;1989年十二月六日,一個槍手(Mark Lepine)衝入滿地可理工學院,開槍殺死十四個女學生,之後畏罪自殺;1975年一月二十一日,滿地可一家酒吧被人縱火,十三人走避不及,嫌犯(Richard Blass)在三日後被警察殺死;1972年九月一日,一家滿地可餐廳被人縱火,造成三十七人喪命,三個兇手只因被拒門外而動殺機;1967年八月十五日,沙省一個湖區(Shell Lake, Sask.)有九個居民無辜被殺,據說兇手(Victor Hoffman)患有精神病。

     在央街發生的事比以上兇案的嚴重性有過之無不及,而且無跡可尋。兇徒似乎沒有同謀,屬於「獨狼」行動。保安人員對這類兇案感到束手無策,防不勝防。市民必須提高警覺,居安思危,或可自保。

     2018/4/24 黃啟樟
                                          



2018年4月23日 星期一

‘我家的柳樹 池元泰



   從前我住過的屋子, 庭院很大, 闊而深。第一位屋主是位園丁, 好之所致, 院子前後種了許多樹木, 樹木必須維護修剪, 才會歲青翠可愛。 在他之後的兩位, 顯然沒有做好功夫, 隨得樹木任意生長。不知道過了多少歲月, 到我搬進去的時候, 大小樹木都巳經有點過於茂盛, 不甚美觀。

     後院有棵大柳樹, 五六十呎之高, 樹幹要三個人才能合抱。繁密的枝條向週圍垂下來, 整棵樹雖然沒有亭亭如華蓋的威儀, 卻有點像一位高大盛妝的艷婦, 穿著長裙子, 悠悠隨風擺動, 婀娜多姿。當初我覺得這柳樹高大可愛, 春天, 總是第一個吐出綠油油嫩芽,爭先把春來報, 預祝山花爛漫之時。 夏天, 為我遮擋炎日, 暑氣全消。秋天, 招來陣陣涼風, 徐徐迎冬到。冬天, 被著霜雪, 一身銀白, 在寒風中閃爍。

然而, 繁多的枝莖上, 佈著許多手指大小的葉子,從夏天直到冬天, 卻不斷落下葉子, 灑得遍地皆是。我明白這是大樹的新陳代謝, 表示他生態盎然, 健康強壯, 而且掃葉子是每家院子不可少的活動, 我便不以為意。但是, 隨風飄散的柳絮, 卻惹惱了非常愛好整潔的意大利籍鄰居, 搬進來不及兩年, 受不了舖天蓋地的葉子, 便又他遷而去。

樹大招風, 一點不錯。每有風雪雷暴, 會把枝葉吹落, 有一次便掉下一幹十尺長巨枝, 差點沒把下面花圃打壞。那次, 我左鄰的松樹便被整棵吹倒, 幸而旁邊有樹擋著, 不致傷及瓦面。

一天, 我接到市政府通知, 說我的柳樹長枝伸出了籬牆, 快要觸到外面的高壓電線, 要求我注意一下。這時我才瞭解到這柳樹實在太高太大, 必須修理一下了。由於樹長在私有地段, 市府不便插手, 所以找來處理樹木公司, 經過堪察, 出墻的枝條去掉, 確保安全。

修樹過程緊張快捷。來了七八名彪漢, 一人上樹, 帶著全副工具, 一竄而上。 另一人在下面為他拉著繩子, 以策安全, 並且不時往上喊, 指引工作。電鋸響處, 枝葉紛紛落下, 大約半小時工夫, 把過高和橫長著的枝幹去掉, 大功告成, 柳樹立即看來輕鬆多了, 回復不少美態。其他人馬上像螞蟻一樣, 連貫把殘枝敗葉搬到卡車上去, 草地打掃乾淨, 揚長而去。

此後每一兩年, 我都會把柳樹修剪一下, 保持美觀。直到我搬了家, 才把樹木交給了下一位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