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7月25日 星期四

《 雁聲》讀後 /思華




                

        作協成立25週年,出版了《雁聲》會員作品集,匯詩詞、隨筆、散文多樣風貌于一集,散文是其大宗。
        不敢說篇篇都高峰兀突,極品奇葩,畢竟是继《多華文集》、《楓情》之後又一喜悦收獲。
        它以親和温暖,淳樸輕曼格調,或觸摸社會,或輕叩心靈,或拥吻生活,或思考文明,要說要寫的,無不是對生命的虔誠感恩和對文学藝術的執着情懷!
         我偏愛散文,它是氣象萬千,多采多姿的一種文体,可以低语淺吟,可以高聲呐喊,可以是一幅絮语闲談的風景畫,也可以是個人心靈的獨白呢喃。
        讀陳慧的《舊香江之戀》,梁煥釗的《中大、秋》,劉全艷的《玩具》和王俞幗英的《長沙记憶》,怎能不贊賞他们用典雅秀麗语言,流水行雲般把輪渡、校園、玩具、街景等等的普普通通文字置于黑白錯落間,寫出來的是,幾朝滄桑歲月滌盡,皆是作者筆下性情的优美抒情之作。原來,记憶的文字,精緻的小品,是這樣揮筆從容寫出来的。
       蘇凌峰這篇〝到了有写遺囑衝動〞的《生死邊缘》,是對生命敬畏的另番表述。文勢一波三折,〝颱風掀起巨浪就像一個黑色巨人的两條膀臂,夾壓着這條小船……一下沉没在前面深渊,接着被動地浮起來,擱在巨浪頂端….
        抒情散文可以清風明月,可以驚涛駭浪,同樣是生命的主题,有對生的祈祷,也有對死的探询。
        打動人心的,是陸沛如的《流不出的眼淚》和黄應泉的《孽種》。文字無奇,傳遞着的是勾人魂魄的人間至情。
        由每天流淚到流不出淚,從有淚不敢流,到淚如泉湧。還有什麼痛苦比有淚不能流更痛苦,有什麼悲哀比流盡了眼淚己無眼淚可流更悲哀!人的一生,無一事非情,写情至此,写的豈能再写,讀者何忍再讀!
       悲情之外,《雁聲》給讀者帶來一種融入自然接近〝獨语〞, 淡淡地抒發性靈的絶妙美文,
        在這個金錢崇拜和躁動的時代,姚船的《冰钓》,方余淑華的《Sound Of Silence》,補償了這一缺憾。
        鈞翁之意不在魚,親歷無聲世界才能体驗无聲勝有聲的無求,忘我境界。人性真純的美,性靈的追求,在這裡被两位作者當作珍珠綴成两篇同曲異工,构思精妙,语言清新的散文,宛如一首小夜曲在幽幽遠處飘来,令知音者心醉!
         在《雁聲》登岸的遊记,再不停留在紀録風景和感受,近代旅游散文更注意發掘自然景觀背後的人文氣息,作協的文友也注意到了。
        《未知的結論》就是此類文章的上乘佳品,作者伍宇川運用他廣博豐富的文化藝術素養和獨特的審美情趣,寫了這篇具特色的遊记,讓我们能隨他的筆尖去探訪一位文學巨匠的故居。
        作者不吝用流動明快文字去描繪海明威故居的一景一物,當然少不了可愛的六趾猫。
        他更熱情誠意,引導讀者去認識,欣賞這位被認為20世紀最著名的美国作家的作品:《老人舆海》,《戰地鐘聲》,《太陽照常升起》….. 在這些作品的一章一節裡面,享受這位諾貝爾文學獎得主,他的天才所綻開的智慧之花-----哲理思维,藝術風格,簡潔文字和說故事的语言魅力…..
        他的被列為影响歷史百部經典之一的《老人與海》,全球在48小時之内,賣出了530萬本,伍文也不避重覆,對我们一再提到了它。
       《大峽谷有你我的记憶》,是一篇另一風格的旅游散文。郭麗娥用浪漫筆法,瀟灑游走在散文的真實性和故事的虚构性當中。
        青春的火花,难忘的邂逅,一道美麗風景線在V形大峽谷冉冉升起。有你有我。古老的岩層我鍾情,豐富的文化遺産你喜愛,三十亿年不覺長,一天一夜不覺短,留住记憶,便巳足够!
       〝我们分開愈遠,也許思念愈深!〞它不是來自苦心經营的語言,而是脫口而出,好就好在自然两字。真情原是抒情散文的精髓,
          讀後,你可以希望是一篇散文,不是故事;也許另一位讀者希望是篇故事,不是散文!
        人的生活不能缺乏樂趣滋润,文學藝術自然不能没有幽默。
       作者池元泰落筆成趣,他運用莊諧并重筆調,將猫 人格化戲劇化而寫成的《招親记》,顺畅的口語,贴近生活的細節,描写細致入微,神態唯妙唯肖,字里行間洋溢着父母對兒女發自内心深處的愛意。
        這類作品,絶非遊戲文字,只有會心的微笑,一旦你也在牠们之中,又怎能不愛牠!
        讀一篇美文,看一幅名畫能引起美感,是感官上愉悦的享受,不拘中外,幾乎所有文化藝術作品,能令人喜爱,欣赏的,都依仗創作者對審美尺寸的把握。
     《雁聲》收集了《硯田藝穗两則》,《翻译、文學、電影,》,《藝術:現代与傳統》,《老筆堅如感發多》,《繪畫及寫作帶給我们的樂趣》和《中國盆境与山水國畫的共同藝術欣賞》等多篇文情并茂,談文說藝的文章,作者多是這方面有成就的文學家或藝術家。
        這些散文,無論篇輻大小,都具有濃郁的知性色彩,也自然而然地注入了作者對文化藝術的感悟和体驗,因而對文化藝術愛好者,在步入文學藝術這座壯美殿堂时,提供了解開,探索它的不同门户的鈅匙。
        黄啟璋在《繪畫及写作帶給我们的樂趣》中這樣說到:〝文章写出來是給人看的。〞,〝為何不多些用自己的语言?〞揭示了,散文是自說自話的一種創作文体,筆法墨情,離不開真性情這中外一致的認知。搬再多華麗詞藻,也堆砌不出美文來  。至于黄文指出的那類靠翻辞典才明白,〞讀起來不痛快〞的文字,則是負擔,而不是賞心悦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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