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5月29日 星期一

懷念楓姐 姚船




                     
     梁楓走了!

     當我開車往殯儀館,準備参加她的遺體告別儀式和哀悼會的時候,腦海里不停閃現着她的音容笑貌。相識二十多年的文友,就這樣默默走向另一個世界,心里一陣陣難過。

     上世紀九十年代中期,一批來自香港、大陸和台灣的寫作者,抱着以文會友,繼承和發揚優秀中華文化傳統理念,成立了多倫多華人作家協會,並展開各種文學活動。正是在這些場合,我認識了梁楓。她當時從香港移民來多倫多不久。

     梁楓個子不高,在人生路上已走過一甲子,但仍精神瞿鑠,雙眼烱烱有神,待人熱情,喜歡交友,與人暢談。作協每次活動,不論講座、餐聚、郊遊,以至文友之間相約茶叙,她都必到。大家都熱情稱呼她為楓姐。

     後來我才知道,她是香港有名氣的文化人,當過記者,做過編輯。是香港第一個女體育記者和首位報紙体育版女編輯。她也跑娛樂圈,訪問過許多明星、歌星,報道他()們的演出、成長軌跡和徘聞。

     梁楓是香港作家,出版過多本著作,包括武俠小說。大約是1995年冬天,她送我一本她寫的書《一串小梦》(香港環球圖書雜誌出版社出版,1986) 。書中是十六篇愛情短篇,是當時很流行的文藝小說。她的構思巧妙,文字簡練,人物內心世界刻劃細微,相信吸引不少讀者。

     正是職業習慣和寫作本能,她退休到多倫多後,仍不忘在文學方面發光發熱,寫專欄,參予作協專輯編輯工作。多年來,還主編黎炳昭先生出版的《文藝季》。

     千禧年,我擔任作協第三屆會長,梁楓是理事會成員,分工編輯工作。那幾年與她接觸較多。當時,由於時任《星島日報》總經理門宗偉先生和總編輯古偉凱先生大力支持,作協在該報開辟了「多倫多華人作家協會專輯」,刋名為《湖畔》,每兩周出版一次,刋登會員散文、詩歌作品。

     作協專門成立編輯小組,成員有何睦、梁楓、思華和倪增四人。梁楓負責收集稿件,作初步整理,然後編輯小組開會討論,定稿後交付打字。那時候電郵還未流行,會員來稿都是傳真和郵寄到楓姐家里。楓姐不辭勞苦,認真負責,毫無怨言,保證組稿順利並及時傳至報社。由於會員的大力支持和幾位編輯努力,作協專輯《湖畔》從二○○一年一月開始,至二○○三年一月因報社副刋改版結束,一共刋出51期,獲得廣大讀者好評,這其中梁楓功不可沒。

     梁楓住屋與我家相距不遠,步行不用十分鐘。我和內子曾應邀到她家里茶叙。她的客廳不大,但佈置得井井有條,十分精緻。正如她平時十分注意衣着儀容,家里也拾輟得干淨利落,擺放着她到世界各地旅遊的紀念品。兒子長期在外工作,所以她與兩個孫子、孫女住在一起。她說,自己雖然不用煮飯,但會經常煲湯給他們喝。與友人外出飲茶用餐,也會帶些外賣回來,突顯對後輩的關愛。

     後來,楓姐隨兒子搬到北面較遠地方。我們去探望時,她行動已不大方便。她訴說大家見面少了,很不習慣。與她最後一次相聚,是在頤康老人院。那天,我們幾個文友相約前往,見到楓姐,既安慰又感慨。她身體很瘦弱,言語不大流暢,但腦子還清醒,能獨一說出我們每個人的名字。談起往事,勾起她的一些美好回憶。她靜靜聽着,偶而也插上一兩句,滿是皺摺的臉上流露着絲絲笑意。最後,大家還一起唱幾首多年前的流行歌曲。楓姐顯得很高興,嘴唇跟着磕動,合掌輕輕拍着節奏……

     如今,一切都成了記憶。一個才華洋溢、熱情坦率的文友離我們而去。雖然已是91歲高齡,仍令人十分惋惜。

     楓姐走了,留下深深的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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